制冷叽

【荒川总受】伏妖记（二）被遗忘的神祗

二  被遗忘的神祗

“这条路走的人很少了。”健次一路用镰刀从杂草和灌木间劈开一条窄路。没了草木的遮挡，隐约还能见到这条山路的模样，当年大概有不少人经常走过。

“为什么不经常来山里了？”晴明有些好奇。

健次道：“记得小时候父亲说过，很久以前，我曾祖父的时候，人们其实都住在山的另一面，山那侧听说曾经是块好地方，现在村口那条小河的源头，就能追溯到那里，那时候人们经常去山里采些野味，又在大河里捞鱼，日子过的很好。不像现在，虽然很方便去镇子里换东西，但收入来源都比不上那时候。”

“那怎么要搬到山这边呢？”博雅问。

健次继续道：“也是不得已的，听说有一年发了大水，连山神都救不了的大水，没了好些人，仅剩的几口人家就逃难来了山这边。说起来现在村子里好多人家都是后来陆续留下来的流民，也都不知道当年那些事了，老人们觉得天灾不吉利，也就渐渐把这事忘了。”

晴明倒是注意到他说的那个‘山神’，可次郎也并没有提到什么祭拜山神的神社。

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荒川之主抬起头望着山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发现什么了吗？”

晴明既然这么尊敬的询问了他，荒川之主勉强说了一句，“我感觉到了很强大的妖力。”

“是那个妖怪吗？”健次有些激动的问出口，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满身贵气的英俊男人是令人害怕的妖怪，他缩了缩肩膀，但荒川之主并没理会。

几人沉默着继续往山上走，直到一棵带着封印的大树出现在山腰。

晴明走近那颗封印树，封印已经看得出年头，晴明指尖刚刚触到一点边缘，那泛黄的布条便不堪山风的凋零散落，晴明一愣，博雅呼唤他的声音就在身后，但巨大水花带着腥咸的妖气已经迎面袭来，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来不及支起结界，博雅从身后取下弓箭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但想象中惨烈的景象却并未出现，晴明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紧紧护住，绿色的妖力跟化作屏障，对面的水花无功而散，他只隐约看见红色的身影在水花的掩护下仓皇消失，树后面披散着长发的俊美男子赤脚走来，金色的龙盘绕在他身周。

健次已经惊慌的举起了镰刀，“妖，妖怪！就是你带走了小花吗！”

与身边的普通人类不同，晴明知道面前的妖怪非但不是攻击自己的罪魁祸首，反而及时救了自己，即便小小水花只能弄湿他的衣角，但总归现在的样子要好过那副狼狈的情况。

一目连看着陌生的人类和人类身后的妖怪，“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有的发音不很准确，但其实是很好听的温润的男子的声音，与他有些冰冷的面容却不见违和。

晴明身上那一半白狐的血液在见到一目连后便沸腾起来，这是个很强的妖怪。

他谨慎的小退一步，但莫名就是相信突然出现的妖怪不会伤害自己。

“在下安倍晴明，是一名阴阳师，刚才多谢您的相助。”

“我是一目连。”

名为一目连的妖怪，比起伤害的力量，却更擅长守护之力。他常常在罕见人迹的山林里行走，偶尔帮助那些常被欺负的弱小的妖怪和山精。日复一日，无所事事的做着这些在其他大妖看来十分没有意义的事情。

对于妖怪来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是一出生便要领悟的真理，但偏偏出了一目连这个异类，不掠夺别人的资源，反而费心去帮助那些弱小的废物。

当然有看他不顺眼的妖怪来挑衅他，但一目连通常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他可以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望着远处平静的河面，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在想着什么。身周浓厚的妖力自然而然汇聚成屏障，将自己跟身下的老树精护住。

“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居然还要活得这么窝囊。”那来找茬的妖怪十分不满的说道，他露出邪恶又贪婪的笑容，“不如让我吃掉你吧，我会变得更强大，你不是很喜欢帮助别人吗，那也帮我一回吧，帮助我变得强大。”

一目连的回应是更加坚实的护盾，那妖怪耗尽力气，咬牙切齿的离开，身下的老树精在树干上露出一张人脸，开怀大笑，“无知的妖怪，一目连大人曾经可是风神，有无数的信仰之力使大人强大，即便作为妖怪，也是强大不可战胜的。”

可一目连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时间是他最可怕的敌人，没有什么是时间无法淡化的，最最忠诚的信徒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离去，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日新月异，无能的神总有一天会被世界遗忘在过去，当人们不再需要祈祷就能获得食物和衣服，不被需要的神，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即便他有移山换海的力量，即便他高高在上，但看似渺小的存在却能决定他的生死。人类依靠神明而活，神明依靠信仰而活，而信仰因为人类才存在。

荒川之主露出一个充满兴味的笑容，“一目连？真是，充满意外的重逢，不去保护你的子民了吗？一个人凄惨的生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这可是吾想也不曾想过的事情。”

谁能管管荒川之主的那张嘴啊，晴明在心里叹气，博雅却已经把话说出来了，“一目连大人可是阁下主人的救命恩人，阁下怎能如此无礼。”

这下轮到一目连笑了，随着他的笑容，他身周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开始逐渐消散，“荒川大人也十分令我惊讶，您竟然会成为一个人类的式神？”

荒川之主果然没忍住黑了脸，“呵，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久了，也变得迟钝起来了，一目连。这家伙是白狐之子，才不是什么人类。”

博雅负责拆他的台，“你没被晴明收服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人类、渣滓的。”

晴明只能苦笑，“二位，不像第一次见面啊。”

“有所耳闻罢了，曾经最为仁慈的神祗，现在居然堕落成了不招人待见的妖怪。”

“诶？神明？神明也会陨落吗？”在场唯一的普通人，健次，小声的自言自语，自以为没人听见，但四双眼睛却都盯了过来，定力不够的人类几乎要坐到地上。

晴明为他解了惑，“其实所谓的神明，就是应运人类的愿望而生的存在，听起来十分强大，然而一旦人类不再信仰神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神明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晴明往一目连的方向看过去，“您……”

“我不介意。就像阁下所说，所谓的神明，其实是一种可悲的存在啊。”没有自由，被信仰所禁锢，看起来十分高贵，但跟人类手中的工具又有什么区别，需要时视若珍宝，不需要了，又弃之如履。

反倒开始羡慕起那些离经叛道的家伙了，同样护佑一方，荒川之主对于人类向来嗤之以鼻，但如今看来却活得比他要恣意的多。

一目连望向荒川之主的目光里多出一抹向往，又被长长的睫毛挡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未来的某些发展，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埋下了种子。

-tbc-

写的，莫名其妙……我其实在努力挖坑填坑（望天），这文，就，还是我的套路，剧情车，各种剧情车，但要先剧情两章，忍不住要收了晴明博雅，一目连也要，狗子也要吧，暂时就想要这几个，攻多了不好写，但随时可能出现变化，妖狐我在考虑，另外我设定中会有副cp在后面出现，白黑阎判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