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汪叽x科学家羡（三）
人鱼汪叽x科学怪人羡（三）
3
“每当有新人加入，我们都会小小的欢迎一下。”
魏婴领着聂怀桑走进平日吃饭的餐厅，此时的餐厅早已大变样，桌子被重新拼接成长长两条，桌面被铺上好看的桌布，食物摆在桌面上，以自助餐的形式任人挑选。
两条桌子间空出的大片面积已经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这些平日里干练朴素的研究员换上了华丽的礼服，以一种不逊于上流交际精英的姿态等待着。
魏婴快走几步，人群自发散开，又聚在他的身周。聂怀桑混迹其中，魏婴冲他点头微笑，他局促地退了小半步，却发现周围人的目光似乎只集中在魏婴身上，没有引起瞩目的聂怀桑小小松了一口气，又听见魏婴开口。
“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伙伴，聂怀桑。”
魏婴带头，聂怀桑被热烈的掌声包围，他对上魏婴鼓励的眼神，有些羞涩地向周围这些同事们道谢，他看得见有些人眼底的不屑，可魏婴似乎很高兴看到他正在‘融入’这个大集体，于是他腼腆地笑着接受了这些人的‘祝福’。
“当然，我知道你们在等待什么。”魏婴又继续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灯光骤然熄灭，巨大的投影打在半空中，平静的水里泛起一丝涟漪，然后一道幽蓝的光闪过，人们起初是莫名的，然后又是几声微不可闻的划水声，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孔放大数倍出现在投影中。
无论男女，在那一瞬间都露出痴迷的神情，直到魏婴的声音再次把他们拉回现实。
“我知道，我们的研究已经到了瓶颈期，但是不要焦虑，不要沮丧，我们已经迎来了我们的秘密武器。我相信你们对这样一种美丽的、神奇的生物有所耳闻，可是现在，我们将拥有他。”
投影中的俊美脸孔开始逐渐远离镜头，研究员们还来不及失望，在镜头中展现出全身的生物再一次令他们震惊。
银蓝的鱼尾拨弄起水花，水滴溅起，离投影最近的男研究员忍不住上前几步，手指穿过投影的瞬间，灯光再次亮起，投影消失，如梦初醒。
“真的存在？”他呢喃着，“这不是传说？”
魏婴的声音仿佛带着女巫的魔力，亘古流传的神秘力量将所有人的心神抓住。
“有人企图从这种生物身上找到生命的奥秘，因为传说他们的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可我们所要做得并非如此简单粗暴，或者说，不只如此。”
与人类极相似的基因，却保留了人类渐渐已经失去的能力，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似乎已经开始发现科技极度发展所带来的种种弊端，他们孱弱的身体，脆弱的生命力……他们曾经以为他们拥有一切，可最终当假象撕去，他们一无所有。
“弱的可怕，而我们将改变这一切！”魏婴笑得骄傲却自然，“我们要找回强壮的身体，找回我们的力量，我们，在场的诸位，将改变世界，未来由你们，由我们开启！”
这些毕业于世界知名学府，获奖无数的天之骄子们，此刻围绕在一个在学生时代就被教授一脸惋惜地评价为‘邪门歪道’的怪才身边，仰望天神一般狂热。
聂怀桑不知何时被挤到最外面，游离在群体之外，他没有如那些人一样露出痴狂的表情，他只是想到，这个舞会果然也不是专门为他而准备，他不过是一个附属品，无论走到哪里，骄子永远光芒万丈，附属品永远隐藏在黑暗的角落，被捎带脚地衬托。
就像那些在哥哥去世后就变了副面孔的人们，这一次，魏婴，你又能陪我多久呢？
与餐厅相聚甚远的地方，负责看守观察的研究员早早换上礼服赶赴舞会，玻璃缸里平静的死水突然泛起了富有韵律的波纹，人鱼游到玻璃缸的最上方，半身浮出水面，他蓝色的眼睛紧闭，薄唇开合，听不见的声音瞬息传到千里之外的深海。
海底的山洞中游出另一尾人鱼，俊美面容与蓝湛非常相似，只是天差地别的气质让两人从未被混淆过。
蓝涣是蓝湛的哥哥，却比蓝湛看起来要温和的多，同父同母的血亲关系让他能接收到蓝湛想要传达的讯息。
“不要担心，我很安全。”蓝湛道。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这边的事情。”蓝涣道。
“我遇到了一个人类，他给我的感觉很奇妙，我想把他带回海底，藏起来。”蓝湛道。
这是人鱼体内潜藏的远古本能，把对于自己很珍贵的东西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所以蓝涣轻轻地笑了，“你找到那个存在了吗？”让你看不清、看不懂的存在。
“也许，不，一定。”蓝湛道。
“我很高兴。”蓝涣道。
“我也是。”蓝湛睁开双眼，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身体直直沉到水底，水里一片平静。
正在这时，电子门发出‘滴滴’的声音，‘咔嗒’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朝这边走来。
蓝湛游到玻璃缸壁前，人鱼的夜视能力让他看清了黑影的模样。
“魏婴。”蓝湛道。
魏婴听不见他的声音，却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知道我有多么感谢你的出现吗，我等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渐渐不想为我投资了，可你的出现让我从僵局中走出，我要谢谢你，替我，替师姐。”
魏婴靠在玻璃上，絮絮叨叨，蓝湛便在玻璃的另一边看着他，如果蓝湛明白一些人类的常识，他大概会知道，魏婴此刻的状态，在人类的词语中，被形容为——喝醉。
“我没有醉，我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魏婴自言自语道。
“你没有醉。”蓝湛复述了他的话。
什么是‘醉’？那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你的灵魂终于摆脱了沉重的躯壳，如同游鱼一般徜徉在天堂，一切忧愁烦恼都离你而去。
“我没醉。”
“你没醉。”
“我真的没醉。”
“你真的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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