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荒/双哨兵】暴君（四）
暴君四
小鹿男无心顾及其他，他必须承认，那一刻，他的信念动摇了。
如果他所坚信的，并且为之背叛了自己曾经的祖国、家人、朋友，甚至把自己的上司陷入难堪境地的东西其实本就算不上正义，他的所作所为也谈不上什么意义。
“后悔了吗？”荒川问。
小鹿男惶急的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我亲眼看到革命军里每个人都生活的非常开心，普通人可以跟哨兵向导们打成一片。”
“每个人？这个每个人，难道包括我们这些被俘虏的哨兵吗？”
“你们是俘虏啊……不过您放心，革命军对俘虏有，优待政策。”
“优待政策？是把我们当成婊子操吗？”荒川一步步逼近，直到小鹿男局促的贴在墙壁上，他的鼻尖蒙上了一层薄汗，才听见荒川讽刺的笑声，“一目连管我叫雌性，还说要让我给他生孩子。”
小鹿男皱眉，“您是哨兵。”
理论上来说，哨兵的生殖腔是萎缩的，女性哨兵甚至拥有另一套能使人受孕的生殖器官，事实上对于哨兵向导这一类新人类来说，普通人的男女之分已经不适用于他们，他们区分角色的方式只有自身的属性，哨兵和向导都具有生殖腔，但哨兵的生殖腔处于未发育状态，而向导无论男女都能受孕。
“是的，我是哨兵，那么一目连是什么呢？”
“一目连大人也是哨兵……”小鹿男已经不敢像开始那样笃定，他疑惑的望着荒川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
“看来你也并没有被他们百分百信任啊。”完美人在革命军中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的存在，在大家眼里这群人不过是比较强大的哨兵或向导，但他们不知道这群人已经强大到近乎完美，甚至与他们产生了生殖隔离。与普通的哨兵向导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怪物。
在荒川看来，这群人若非拥有着极其坚定的信仰，绝对会是这世界上最令人不安的因素，而一旦帝国军部苛待普通人的真正原因曝光，这群拥有着绝对力量的完美人的信仰破灭之后，不管是革命军还是帝国，都将遭到他们愤怒与失望之后的反扑。
帝国的上任皇帝，亚历山大三世，历史书里倍受诟病的一位皇帝陛下，以大度到将权利拱手让给帝国总统出名。但荒川作为帝国元帅知道真正的原因，亚历山大三世还是帝国太子时亲眼目睹年老昏庸的二世皇帝因为警惕忠心耿耿的特殊人类，而捏造了各种罪名加诸在当时的军部头上。
由于哨兵和向导的特殊之处，他们大多都会在毕业后为军部工作，二世对哨兵向导的态度落在别人眼里，于是特殊人类最为黑暗的十年到来了。在这位皇帝陛下的纵容下，人们总能无端找出这些特殊人类的错处，直到一次军部远征，皇帝故意指使丞相传递了错误的情报给军部的上将指挥官。
那次战斗帝国惨败给敌人，军部损失惨重，其中以哨兵向导的牺牲为最，皇帝假惺惺的惋惜着一代将军的陨落，随后却把通敌的罪名安到这位将军头上，他在全帝国的人民面前指责军部的特殊人类看不起普通人，想要推翻他这个普通人皇帝。将军一下子犯了众怒，哨兵向导被人为创造出来的历史再度被翻出。
那时人们的言论大多是，“哨兵向导本来就是我们制造的特殊武器，就因为他们与我们有着相同的外表就要给与他们人权吗？”
这个话题与地球时代‘机器人是否会统治人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机器人说到底不过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一种东西，他们的思考全部仰仗人类设计的程序。但哨兵和向导不一样，他们有着自主的思考，他们从一开始人工制造的几千个几万个不断繁衍壮大，普通人与其结合的后代百分之八十会是特殊人……
曾经被人期待的帝国守护者仿佛一夜间沦为帝国的不安分因素，跟他们呼吸着一样的空气都会使人感到惊惶。没有人给这群寒冬中的特殊人送上棉被和热牛奶，只有冷眼，唾弃，无尽的歧视。
太子殿下看着这一切，终于做出了那个决定，与军部理应外合，推翻了二世的统治。或许是因为被二世的所作所为留下了阴影，三世决定将国家大权彻底移交议会，从此皇帝陛下只是国家的摆设与象征，不再握有实权。
他害怕自己老了以后会像父亲一样变得丑陋不可理喻，那么只有从根源开始断绝这种可能。
但也许是压抑了太久，哨兵向导们也开始了对普通人的过度打压，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三世，却把这一切当作是一场赎罪。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段时间特殊人们经历恶黑暗。这是一场赎罪，延续了几十年的，一场矫正过度的赎罪。
这世上从不存在从一而终的正义，我们都做错过，而光明与黑暗，总是交替存在。
荒川知道，小鹿男的心已经被他撬动。
几天后。
小鹿男趁着递送文件的机会再次见到荒川。
“一目连大人被首领派出去做任务，你只要，只要在这几天跟一目连大人处好关系，让他允许你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在革命军根据地里闲逛，剩下的就交给我，我会把你安全送出根据地。但是其他的，我就做不到了，我毕竟是革命军这边的……”
荒川道，“你也可以不是革命军那边的。我回到帝国后可以为你作证，你只是我派出去的帝国卧底。”
小鹿男苦笑，“您真的相信我吗？”
荒川的笑仿佛带着魔力，“我信。”
“但我不信，我现在不过是个摇摆不定的叛徒。无论怎么选择，我都是个背叛者。”
“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好好思考，你想要的。”
“您这是再安慰我吗？”
“不，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tbc-
这章有点短……因为没什么要写的了，下章把荒川抓回去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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