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总受】伏妖记 三十五
三十五、阴谋已现
德子在博雅的怀中化成灰烬，乌鸦在人们的头顶盘旋，叫声凄凉却又嘹亮，响彻黄昏的天空。
“传说乌鸦是引渡亡灵的使者，德子小姐，一定会去到一个非常幸福，没有烦恼的极乐世界。”
乌鸦在空中盘旋几圈，又往远方飞去，八百比丘尼站在屋檐下，乌鸦落在她伸出的小臂上，鸟喙啄着八百比丘尼掌心的食物，食物吃完了，乌鸦歪着黑色的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八百比丘尼的手指，女巫似乎被这憨态可掬的小鸟逗笑了，纤纤玉指摸了摸鸟头，又摩挲着颈部到背部的羽毛。
她贴近了一些，美丽的脸印在乌鸦红色眼瞳里，微笑翘起的嘴角都仿佛沾染了血色。
天皇在她身后，看着她的目光里有欲望，也有着畏惧。
“女巫大人，您要的东西朕已经差人准备好了。”
“不，还差最后一样东西。”
“那些珍贵的宝物，祭祀的牛羊，还有四十七位阴阳师都已经就位了。”天皇道。
八百比丘尼回过头，悲悯的看着他，“还缺一种东西。”
“是，是什么？”天皇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一只精致的瓷杯，如果事情有变，摔杯为号，宫殿外守护的武士们会立刻进来保护他。
所以他现在即使有些紧张，也是胸有成竹的，八百比丘尼会再多的法术，又怎么抵得过人多势众？天皇更加放心了。
八百比丘尼一步步朝天皇走过来，“可是，那些凡俗的牲畜和灵气全无的宝物，都没有真龙之血更为珍贵，也更合八歧大蛇大人的心意。呵呵，您才是我为大人准备的最好的礼物啊。黑晴明，戏看够了，就出来吧，他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天皇的手不听使唤一般抬了起来，杯子从手中滑脱，然而想象中护卫冲进来保护他的场景并未出现。
柱子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黑晴明的身影，他晃着扇子，“我可没有看戏，外面那些笨家伙有一把好力气，可是费了我不少的事。”
天皇惊愕的看着他，“你是谁？”
“我？我是安倍晴明啊，天皇陛下。”黑晴明恶意满满。
但是除了装扮，他的长相与晴明一般无二，连天皇一时也分不清两人的区别。
“安倍，安倍阴阳助吗？快来保护朕，朕让你当阴阳头，让你当所有阴阳师的头领，朕可以……”
“嗯？是吗？那在下就送您去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吧，在八歧大蛇大人的庇护下，您一定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如果黑晴明大人喜欢你的话。
“晴明他们就要找来了吧。”
“所以我得加紧了。”
“我可以把阴界裂缝的入口开在京都，但是这需要耗费非常大的法力。”
“那些阴阳师不就是现成的法力。”黑晴明毫无愧疚的说出这句话。
阴阳师失去全部的法力后连普通人都不如，因为法力与他们的生命息息相关，甚至可能失去生命。
几个小妖将昏过去的天皇抬到黑晴明身后的传送阵中。
“你要用他干什么？”八百比丘尼问。
“已经被污染的真龙，八歧大蛇大人怎么看得上，不如让我把他物尽其用。”
“哼，随你，但是跟着晴明的那只妖怪，是叫荒川之主吗？可是个劲敌。”
“荒川之主？能让他乖乖给自己干事，晴明那家伙还算配得上当我的敌人。放心吧，你只要能对付得住晴明就好，荒川之主，我已经派了大天狗去负责。”
“那就，祝好运。”
“承君吉言。”
皇宫之中早已悄悄变了样子，各种妖怪游荡在宫中，胆小的宫女都已经抱成一团瑟瑟发抖。而继天皇重病后，皇后与高仓女御第二次站在同一阵地，她们是宫中天皇之下地位最高的人，她们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这些宫人的心，无论皇后还是高仓女御都很清楚，天皇对八百比丘尼信任非凡，此刻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但她们来不及悲伤，必须立刻镇定下来，做这些宫人们的定心丸。
胆大的典侍官趴在门缝往外望，碗口大的眼睛突然对上了她的视线，“啊，妖怪！”
木门被砸得‘咣咣’响，青坊主留给皇后的符纸在门的内侧贴着，轻飘飘的符纸似乎下一秒就会不堪重任从门上飘落，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脆弱的符纸。
“皇后娘娘，外面都是妖怪，怎么办啊？”
一开始也并非没有人想趁乱卷着金银细软逃跑，但是他错估了妖怪的数量和凶残，直到外面呼救声越来越微弱，门板被鲜血浸泡，那些倒映在门上窗上的残影，时时刻刻触动着人心中的恐惧。
皇宫高高的院墙曾经让高贵的皇族与卑贱的贫民泾渭分明，然而这座围城现在成了里面的人的催命符，再也没有人想要挤破脑袋钻进来，城里的人都想着离开它。
也许只有皇后，她生是天皇的人，死了也要做天家的鬼。
“八百比丘尼，其实是陛下让我把她弄进来的，天皇早就见过八百比丘尼了，但他让我瞒着你。”高仓女御说，她想自己反正也要死了，干嘛还死守着秘密呢？可她还是想看一眼皇后悲愤的样子，想看一眼皇后撕去那端庄贤惠的面具的样子……
皇后呆愣着，又忍不住笑起来，他们那么多年的夫妻，只要她想，她什么都能知道。可她还是害了那条无辜的性命，只为了她的丈夫，她不忠而自私的丈夫，她可以把花一样的女孩逼疯，又用锁链捆住女孩，沉到池塘的淤泥里。
“都结束了。”
符咒坚持了几个时辰，天快黑了，妖怪很快就能闯进来，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妖怪的食物。
门外的妖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一束银光划过，带起一片血雾，人们惊促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屋外，“在下源博雅，请问皇后安好？”
天无绝人之路，绝望之时的反转让人一时愣怔，屋内的宫人们喜极而泣。
源博雅的面容英俊而冷酷，但这不妨碍宫人向这位并非时下流行的寻常意义上的美男子投去注目。
源博雅的目光似箭一般冰冷。
“宫中已经沦陷。”
“天皇陛下呢？”皇后忙问。
“应该，不在了。”博雅道，“但是，即使他仍然活着，我也要为德子小姐讨回公道。而我愿意来救你，是因为德子小姐说过，她并不怨你，你也是个可怜人。我知道这样说话很失礼，可是一想到德子她那样悲惨的经历，还是忍不住失礼的对待你们。”
“……是我，对不起她。”
“已经晚了。”
“非常抱歉。”
“我不接受。”博雅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德子小姐，已经回不来了。”
博雅永远也忘不掉德子羞涩的偷看自己射箭的模样，也无法忘掉德子在自己怀里消失的一幕，那是无可挽回的错误，道歉也没有用。
-tbc-
前两天端午放假出去旅游了2333~~这文还有几章就完结，有番外，是目荒双荒的，下章估摸着狗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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